请来传统手艺人，88岁老侨房“文确楼”修缮焕新

今年(jīnnián)，文确楼完成新一轮修缮并通过专家验收。

近日，位于集美文确楼内(nèi)的大社村史馆完成基本展陈(zhǎnchén)，后续将对外开放。

文确楼占地面积约300平方米，算不上大，但其位置和背后蕴含的历史(lìshǐ)文化故事却足够(zúgòu)引人注目——作为集美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，文确楼已是88岁“高龄”，它坐落(zuòluò)在集美浔江畔，是一栋兼具东西方(dōngxīfāng)特色的侨房，由著名爱国侨领陈嘉庚的族亲——陈文确、陈六使兄弟(xiōngdì)所建。

今年，文确楼完成新一轮修缮并通过专家验收，老房子的(de)活化利用也(yě)有了新动作。

台风过后 老侨房多处(duōchù)渗漏

文确楼，位于(wèiyú)“大社”牌坊附近。它有着中西合璧(zhōngxīhébì)的鲜明特征——远远望去，楼顶好似戴了一顶斗笠，楼身则像穿着西装；中式“凹形”门廊传统古朴，西式的楼道宽敞通风(tōngfēng)……

这栋老侨房的(de)故事，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三十年代。彼时(bǐshí)，身处南洋的陈文确、陈六使兄弟在(zài)陈嘉庚的培养下经商发迹。他们(tāmen)心系家乡，于1937年在集美修建了该楼，作为回乡居所。日寇侵占厦门期间，侨房曾被炸毁，并于上世纪50年代初修复过一次。

由于陈氏后代都生活在海外，文确楼被委托给家乡亲戚代为照看。长时间无人居住，加之风雨侵蚀等原因，侨房几成危楼。在集美区侨联和(hé)集美街道(jiēdào)的协助下，陈氏后人回到(huídào)集美，经(jīng)协商，将祖屋托付给集美街道代为维修和管理、使用。后来，陈氏后人捐出产权，集美街道曾对(duì)其进行过修缮。

“2023年(nián)，一场(yīchǎng)台风过后，管理人员发现文确楼的屋顶、楼板、外墙等出现渗漏，还有白蚁侵蚀等问题。”集美街道办相关部门负责人(fùzérén)介绍。考虑到建筑安全，相关部门便启动了保护修缮工作。

修旧如旧 用上(shàng)传统民间工艺

保护修缮启动后，施工人员(shīgōngrényuán)层层解构，发现了建筑一侧山墙倾斜的情况。“肉眼不太看得出来。不过，卸掉(xièdiào)屋顶红瓦后，情况就很明显了，倾斜角有二十几度(èrshíjǐdù)。”施工负责人陈泽诚回忆。

山墙(qiáng)又称外横墙，是指沿建筑物短轴方向布置的墙。2019年中(zhōng)国文史出版社《老厦门》相关书籍中，对文确楼的山墙有记载：“两侧山墙亦作成(zuòchéng)西式(xīshì)楼牌样式，东面(dōngmiàn)山墙雕塑翼龙，西面山墙雕塑徽章纹样……”独特的雕塑样式，更彰显了文确楼中西(zhōngxī)结合的特色，也让它从一众传统闽南民居中“跳脱”出来。专家顾问，集美区文旅局、集美街道等工作人员因此决定：用扶正替代拆除，最大程度保护山墙。

“先在它的底部进行加固、顶伸；再用钢丝固定，一(yī)点点牵引到与地面(dìmiàn)垂直的位置。”陈泽诚说。由于山墙“体型大”——高2米、宽(kuān)4米多，重量至少一百多(yìbǎiduō)公斤，怕一口气牵引到位有坍塌的风险，所以，施工人员只能慢慢来，整整用了一星期时间才将它扶正。

　　民间匠人手持水枪，制作水洗砂墙面。（施工方 供图）

对文确楼墙面的空鼓、开裂等问题，施工人员进行了(le)针对性修缮。而后，如何恢复建筑表面的“皮肤”，就成(chéng)了重中之重(zhòngzhōngzhīzhòng)。此番，施工团队用上了闽南古建筑中特有的手法——水洗砂墙。

“用水泥做建筑外立面的基底，再将敲碎的海蛎壳掺上(shàng)石英砂等上墙……”陈泽诚介绍，如今，采用该传统工艺的建筑已越来越少，为了(le)达到修缮效果，他们特地从(cóng)泉州请来了民间匠人蔡少龙。

材料上墙后，水才是最终的(de)雕刻师。只见蔡少龙手持水枪，冲洗掉灰末，让海蛎壳和石英砂的纹理在墙体上一点点显现出来。“做水洗砂墙，手感很重要。水太小，墙面缺乏(quēfá)肌理感；水太大(shuǐtàidà)，墙面材料容易被(bèi)冲掉……”陈泽诚介绍。“正(zhèng)所谓慢工出细活，修缮老房子，就需要这样的耐心。”集美街道办(jiēdàobàn)相关部门负责人补充说，以每天工作10小时计算，完成文确(wénquè)楼七八十平方米的水洗砂墙面，也耗费了十多天。

在文确楼内参观，脚下的木质楼板也有“玄机”——它们都是用竹钉(zhúdīng)固定(gùdìng)的。

“文确楼(lóu)的房梁、楼板有不同程度的白蚁侵蚀、松动(sōngdòng)。”陈泽诚介绍。实地踏勘时，文博专家、厦门市博物馆原副馆长郑东发现(xiàn)，木质楼板是用竹钉固定的，而非铁钉。因此，施工团队修缮时，也保留和遵循了这一传统(chuántǒng)。

每根竹钉的长度在10厘米左右(zuǒyòu)，上方下尖。制作时，工人们会先将竹子切片、削好，然后混合着油等物质，一块儿放在锅里炒制。如此一来，自身水分挥发、吸收了(le)油质的竹钉将变得更有韧劲(rènjìn)。

值得注意(zhídezhùyì)的是，文确楼原本的地面层次为梁、木质楼板、木地板。考虑到后期活化利用的便利性，施工人员将其(qí)调整为梁、木质楼板、斗底(dòudǐ)砖(zhuān)（也就是大家常说的“红砖”）。“市民来往参观，斗底砖更耐磨，也更好清洁。”陈泽诚介绍。

以侨为媒(méi) 做好嘉庚精神传扬

自陈氏后人捐出产权后，集美街道将(jiāng)老侨房的保护修缮与活化利用摆在了首位(shǒuwèi)。

2013年，重修后的文确楼设立(shèlì)“陈文确、陈六使陈列馆”，并于(yú)集美学村(jíměixuécūn)百年校庆时重新开放，向人们展示(zhǎnshì)陈氏兄弟热爱家乡、奉献社会的一生。2017年，文确楼设立了国内首个以华侨文化为主题的邮局——嘉庚邮局。

此外，老侨房还是国家级“侨胞之家”，承载着接待陈氏后人，举办侨胞联谊(liányì)交流活动(huódòng)、社会教育和公益活动、嘉庚精神宣讲活动等(děng)功能。

“在此前活化利用的基础上，我们还在文确楼内开辟了大社村(cūn)史馆(shǐguǎn)。”集美街道办相关(xiāngguān)部门负责人介绍，文确楼不仅是嘉庚精神宣传阵地，是爱国主义教育阵地，更是凝侨心、聚侨力的桥梁和纽带。　

文确楼(lóu)位于集美浔江路115号，前部为二层半主楼，后部为三层长条形附楼，是闽南文化与南洋文化碰撞(pèngzhuàng)交融的产物。

与其他闽南大厝只有一个天井不同，文确楼有两个(liǎnggè)天井，显得很大气。因该楼所建地点原处于海边迎风处，所以文确楼又(yòu)被(bèi)叫做“吃风楼”。

文/厦门日报记者(jìzhě) 罗子泓 通讯员 陈悠帆 林舜杰 图/厦门日报记者 林铭鸿(hóng)（除署名外）